第十六章 新连长的猜测
两天的休整结束后，一营被派到了新郑县驻防，而那儿原来的驻防部队独立营，则被召回郑州加强城防。
虽然这县城不比大城市，却好过外面的风吹日晒，一营的官兵都为能够远离了战场而感到高兴。
当然最开心的人就要属高肃卿了，此时他已经是身穿校官军服，佩戴着少校军衔，身份也不再是连长，而是这十七团一营的营长了。
在与独立营交接完城防事物后，高肃卿迫不及待的坐到营部的太师椅上。看着房间里一切，城防图，小沙盘，桌子上的专用电话……这些营部房间的设施被他看了个底朝天。
“报告营长，团部来电。”门外一名通信兵报告道。
但高肃卿却在津津有味的打量着城防图，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位士兵的报告声。
“报告营长，团部来电！！”通信兵见营长没有反应，只好加大了点音量。
这回高肃卿反应过来了，但他却茫然的看着那名士兵，问：“你…刚叫我……什么？”
士兵愕然，不知这位高营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“营…营长啊。”
“营长？！”
“对……对啊……”士兵小心翼翼的回答，怕哪里口误给自己惹祸上身。
“我真的是营长了，妈的，受了李明节那混蛋这么久的气，终于给我翻身了。哈哈，老天真是待我不薄！”高肃卿大笑着说。
门外的那名士兵不知所以的看着他。
高肃卿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，这营部的很多战士都是团里给他们补充过来的，作为他们新的指挥官，自然要严肃点才是。
“咳咳，上面给我们下达了什么消息？”高肃卿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，双手伏案，官气十足地问道。
见营长恢复了正常，这名士兵赶紧进门回答道：“报告营长，团部来电，说由于我部在之前的战斗中损伤惨重，大量军官阵亡，为此，过两天会有一名连级军官，五名排级军官补充到我部各个连队里任职。”
“那兵员怎么办，我们的每个连队可都打残了。”高肃卿急忙问道，对于他来说，只有手下有兵了，他这个营长当的才有感觉。
“报告营长，团里说已经从河南各地征来一起壮丁，目前正在接受着初级军事训练，预计半个月后将补充到我部。”回答完，通信兵敬了个礼。
高肃卿点点头回应道：“很好，很，很快，我们这个营又将会恢复生机。”
“不过…团长刚才打了个电话过来。”通信兵说到这停了下来。
“团长说什么？快说！”高肃卿急切地问。
得到允许，通信兵接着回答道：“团长说，那名派过来的连长，是军政部汤军长的儿子，叫汤俊，听说毕业于**军陆军军官学院。”
“什么？军政部汤军长？那个是汤仁义的儿子？”高肃卿惊讶地问。
“是…是的。”他这一惊一乍把通信兵弄得吓了一跳。
高肃卿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了，通信兵敬了个礼，拐出房门后骂了一句：“妈的，咋摊上了这么个神经病一样的营长。”
“不应该啊，不应该啊…”高肃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，不停地嗫嚅着。这汤仁义可是个中将，这样一位高官的地位自然是举足轻重，而且这汤仁义还是蒋委员长身边的红人，按理说这样人家的儿子，早就安排到重庆大机关去了，怎么会跑到前线里来。
想了好久后，高肃卿终于得出了自以为的答案：这汤俊一定是过来混个经历做做宣传而已的，呆个十天半个月的，等面子做出来了，基层履历混到了，迟早要回大机关里去。
根据团长的承诺，除高肃卿升任营长外，其余人员各升一级，副连长变成了各个连队的连长，排长的变成副连长。机炮连的二排长升级成了副连，二等兵的变成一等兵，个别一等兵变上等兵后任班副，同理，转成下士的担任班长。这一仗，牺牲的不只是大量军官。
二排五班由于只剩下了老黑一个老兵，班副只得在其余的三个人里面选，经过一番思考，老黑决定让姜大牙担任副班长，同时军衔升为上等兵。
虽然这个班副不比军官，但姜大牙已经心满意足。当他得知消息后，笑得咧开了嘴，好像当了将军一样。
“大牙，我得要告诉你，这班副给你实属无奈，要是张大牛在，我可不会想到你的。”老黑决定先浇他一盆冷水。
“是，班长，俺一定把这番话记在心里，在以后的工作里多提醒提醒自己，努力干好部队里的一切工作。”姜大牙忽地收起笑容，严肃地敬了个礼回答道。
老黑看到他这判若两人的样子真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，“行，行，以后我会看你表现，记住啊，只要干不好我随时撤你的职，让王德贵或者王天赐来当。”
“是！”姜大牙又敬了个礼。
老黑有点受不了他这个正经样，挥了挥手便离开了。
看到班长一走，姜大牙立马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模样，他指着自己一个三角的军衔对老馍头小馍头父子俩骄傲地说：“怎么样，俺厉害吧，俺现在可是上等兵，是你们的副班长类。”
老馍头显得不屑一顾，“你这个大板牙，没听班长说么，是张大牛牺牲类才给的你。有空多给人家烧点纸钱。”
“那是当然，那是当然，张大牛兄弟也是好样的，听说还杀了一个小鬼子垫背。”姜大牙意味深长地说。
“大牙哥，你当上了班副，以后会不会给大牛哥他们几个战友报仇类？”小馍头看着姜大牙问道。
看到小馍头十分期待的眼神，姜大牙坚定地说：“俺姜大牙，不，俺姜班副可不是个忘恩负义地人。你看着，以后打起小鬼子，俺一定绝不手软。”
“大牙哥，俺信你类。”小馍头同样坚定的回答，老馍头则拍拍他的肩膀算作鼓励。
“那？”姜大牙犹豫了下，才吞吞吐吐地说：“那……以后…你们看…就叫俺姜班副，中不中？”
“中，大牙哥，啊…不，姜班副。”小馍头说完吐了吐舌头。
“只要你敢打小鬼子，叫你啥都中！”老馍头笑着说。
由于机炮连连长位置的空缺，上面派来的这位汤连长将会补过来任职，消息传出，连队的官兵马上议论纷纷起来。
“听说这个新来的连长是**军陆军军官学院的高材生。”
“什么**军校……我就知道他是军部里一位高官的儿子。”
“那他来咱们这干嘛？”
“镀金被，混点经历就走类。他们这些有钱有权家的子弟，哪个不是酒囊饭袋。”
“就是，就是，你看之前那高连长，不就花钱当的官么，妈的打死仗来缩的跟个乌龟一样，最后还不是当了营长。”
“唉，说的也是。对了，老黑，你咋看这事？”
“看个鬼子，来就来被，老子当老子的兵，他当他的官，井水不犯河水。”老黑不屑一顾地说。这些天来，战友们对于这位新连长的议论他从不参与，偶尔有人问道他了，他就这样不屑一顾的回答。毕竟七年兵当下来，又周转了这么多部队，他已经看透了那些好吃懒做的富家子弟。
“老黑，你说这次来的会不会比上一个好一点。”一个士兵问道。
“哼，好能好到哪里去？无非一个半斤一个八两。”老黑没好气地说，“不要惹到老子就行。不然，管他娘的谁都别想安稳的在这个连呆着。”
“嘿，老黑你可是阎王爷都要躲着的人，哪个敢惹你。要是这个新连长不识相，那就算你不出手，我们这几个老弟兄也要帮你出头。”旁边的老兵立即表现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。
老黑看着这些个老战友，感动地说：“先谢谢老几个弟兄了。不过，我们先看看这个所谓的高材生是个什么货色。”
